名阅卷官,这些阅卷官大都是翰林院和詹士府的词林官,徐光启就在《春秋》一房担任阅卷官,徐光启回翰林院申请复职后反而升官了,从翰林院检讨升为詹士府左春坊左赞善。翰林院检讨是从七品,詹士府左春坊左赞善是从六品。连升两级,这是因为钱谦益丁忧回籍,詹士府出现职官空缺,徐光启人品声望一向上佳,适逢其时,故而升迁——
《春秋》一房连同房官张鹤鸣一共五人,午后阳光斜照,阅卷房宽敞明净,徐光启坐在一张大书案后,左边是高高一叠待阅的朱卷,开始阅卷之先,徐光启做了一遍张原教他的颈椎自我治疗操,摇头、摇臂、自掐脖颈,其他阅卷官瞧得稀奇,便问究竟,徐光启道:“在下受头痛头晕之苦多年,两个月前从一同门处学得这揉颈健脑戏,颇见效果。”
这么一说,这些阅卷官都要向徐光启学这揉颈健脑戏了,都是文官,案牍劳形,或轻或重都有颈椎病,揉颈摇头之际,问知教徐光启治这颈椎病的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山阴张原,便有一位阅卷官说道:“浙江解元啊,翰社社首,在这一科的八千举子当中名声极响,竟然也精歧黄之术吗。”
另一阅卷官笑对徐光启道:“子先兄,那张解元本经即春秋,说不定卷子就在我们一房,或许就是子先兄现在看的这一份。”
众阅卷官皆笑。
房官张鹤鸣六十多岁了,发黑体健,现任兵部郎中,说道:“诸君莫要笑谈了,认真阅卷吧,不要错漏了贤才。”停顿了一下,又道:“这一科本经春秋的考生有八百多人,阅卷任务繁重啊。”
阅卷至掌灯时暂歇,然后用餐、饮茶,戌时二刻再继续阅卷,至亥时三刻止,次日辰时三刻又开始一天的阅卷。
就在二月十三这日午前,徐光启阅到这样一份朱卷,首题“唯仁者能好人能恶人”的破题、承题都颇精当,虽然行文有些仓促,但代圣贤立言中规中矩,算得上是一篇比较优秀的制艺,在可取与可不取之间,徐光启沉吟了一下,正待看看这位考生的经题八股,若经题八股作得好,那就荐到房官那里去,但卷页还没翻过,忽然发现卷末另有两行朱笔小字的补注:“该考生犯先帝庙讳,誊录一仍其误”——
徐光启眉头一皱,再重新看这考生的首题制艺,发现果然有个“穆”字未缺点画来避讳,万历帝之父隆庆皇帝的庙号穆宗,考生试卷中凡遇御名、庙讳,必须缺写笔划来避讳,违者黜落——
徐光启摇摇头,心道:“这考生也太粗心大意了,首艺竟然出现这样明显的错误,后面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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