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婆婆,挂银梭,楚宫飞出黑乌鸦……”这是邻家檐下传唱起的童谣。
叫卖炊饼的汉子把推车停在酒铺对面,油毡布下藏着监听符阵的微光。
长孙浅雪忽然冷笑,指尖凝出霜花,将渗入酒瓮的杂音尽数冻碎,九幽冥王剑的寒气悄然爬上对方车辕,却在触及符阵前被丁宁拦住。
“就是昨天夜里行刺杀人的那个骊陵君么?”
他给小姨使了个眼色,一边蘸着酒液在案几写下“借势传谣,混淆视听”,一边故意放大了几分声音——以丁宁当前的修为,尚无法同时兼顾传音与正常说话:
“依我看来,什么脸上长出赤红触须,未必为假,三年前巨鹿郡闹过蠕鱼妖尸案,其府上的门客陈墨离正巧去了一趟……”
“还有这种事?”
“前些日子,陈墨离不是在我家门口比斗了一场吗?我就特地去查了查。”丁宁解释道。
长孙浅雪会意地冷笑,指尖挑起片梨肉掷向酒瓮:“前日东城王铁匠的婆娘中邪,说是半夜见着骊陵君府飞出只三眼乌鸦。齐王朝的阴鬼巫术,怕是真被这伙楚人给学了去。”
少年突然提高嗓门,将陶瓮重重往地上一顿:“要我说啊,楚人就是惯会装神弄鬼!”
卖炊饼的神都监暗探右手漫不经心地摆弄着面饼,左手则用蘸料在衣袖上画了个不起眼的小钩,接着又继续在梧桐落兜售了片刻,才推着他的小车向着巷向悠悠驶去。
夜色渐深时,酒铺屋檐的菌丝开始分泌莹润露水。这些蕴含太虚之气的灵露坠入接水的陶罐,将普通井水转化为洗髓灵液。
丁宁在后院架起新买的青铜甑器,蒸汽里翻涌的菌群正在将苦荞转化为筑基灵米。
当晨光刺破云层,最后一粒银砂渗入酒液,整条梧桐落的麻雀忽然齐声清啼,羽翼泛起的金属光泽惊得巡城营骑卫勒马四顾——这寻常巷陌里,正孕育着颠覆乾坤的微光。
……
数千里外,月色如霜,浸透了云梦泽的迷蒙雾气。
齐腰高的芦苇在夜风中卷起阵阵浪涌,露出深处那座倾颓的烽燧台——它的夯土外墙早已斑驳如蟒蜕,唯有基座下十六道青铜环扣在黑暗中泛着幽光。
赵青指尖刚触上最后一枚兽首机括,沉重的青铜巨门便无声滑开,蟠螭纹路猝然活转:长尾绞缠的螭兽鳞片次第剥落竖立,仿佛千万条银蛇猛然昂首,贪婪吮吸着云隙间漏下的月华。
须臾间碧色流光自门缝中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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