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罗彬瀚自己,他倒没有太复杂的念头。可是如果未来连一个熟悉、亲近的人都没有,他该如何锚定自己呢?这和在一艘星际海盗船上流浪可不一样,他将永远地和过去割裂开来。那究竟有何不好他也说不上,但一觉醒来发现周雨没了肯定是挺糟糕的。
“到了。”荆璜说。
他们停在一座巨大的冰崖前。罗彬瀚低头俯瞰,望见底部有一汪幽蓝如宝石的湖水——那肯定不是真的水,大约是某种液化的碳氢化合物。在湖畔冰层的极深处隐隐显出许多模糊轮廓,像有东西被封冻在地底。
“这玩意儿我们怎么弄出来?”罗彬瀚目瞪口呆地问道。
“挖吧。”荆璜说。
“草,你挖啊?我在旁边给你鼓鼓掌?”
荆璜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罗彬瀚陡然意识到刚才对方是故意说了个冷笑话。
一种奇怪的感觉在他心底蔓延开来。
风吹乱了荆璜的头发。荆璜抬起手,随意地梳理了一下,然后说:“我下去唤醒,箱子拿来。”
罗彬瀚提着箱子,朝他走了两步:“急什么?这地方挺有诗意的,我想再看会儿。”
“你觉得这里有诗意?”
“能不诗意吗?人体冰棍配寒霜星球,再加个能量塔就齐活了。”
他站到荆璜旁边,指着下方的冰层说:“你看那块冰,像不像一朵花?”
荆璜看了过去,显然没找到什么像花的冰,于是罗彬瀚又说:“我想起来了。当初我去医院看周雨,打电话让你给我带点慰问品,结果你他妈给老子买了一大束白玫瑰。你当时到底怎么想的?有拿白玫瑰送病人的吗?”
“随手拿的。”荆璜毫无愧疚地回答。
罗彬瀚嫌弃地往后退了一步,然后骂道:“你知道当时周雨看我抱着花是啥眼神吗?得亏这事我妈不知道,不然就啥也说不清……”
他猛然甩臂,将手中的银箱狠狠砸向对方后脑勺。这倾尽力的一击成功将对方撞落悬崖。接着罗彬瀚立刻往远离悬崖的方向逃跑,同时竭力想从衣袋内掏出存放着急火坠的引力扭曲器。
防冻服严重妨碍了他的动作,而他也不敢冒险停下脚步,只能在奔跑中试着把手臂抽出防冻服的袖管。
他成功跑出了十来步,然后停在原地动弹不得。那绝不是体力耗尽或卡住了冰隙,他感到某种东西牢牢固定住他的双脚。
这种状况罗彬瀚曾在很久以前体验过一次。于是他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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