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接连两日,荆石皆同骨儿碗相伴游岛,将岛上聚落、主水源、牧场、田园数巡视一番。骨儿碗自教荆石土语,知他能懂己言,便是老实许多。荆石同他道上闲谈,倒也听得许多要事,譬如僬侥国虽半在海中,仍有农牧之业,并非其不善渔钓,实系此处已近外海,每逢月圆,魔气高涨,水族极易生变。尤其僬侥人虽身手矫健,足以搏猪斗虎,偏偏多毛惧水,一旦逢上鱼类,反而缚手缚脚。如此国中便有一词叫做“凶鱼”,但凡食荤大鱼,又曾伤人者,无论种属如何,皆以此为称。
骨儿碗说得此事,特与荆石嘱道:“新官儿,那些个凶鱼可与些普通的鲨鲸不同,俺见得能跳的,能飞的,游到岛里的,怪是吓人。俺手脚灵活,自是不怕,瞧新官儿没毛没甲,细皮嫩肉,给啃一口可大大不妙。”
两人说说聊聊,到得岛上一口山湖,乃是水量最多的淡水源。湖前石壁隆声如雷,水气扑面,乃是一道悬峰直挂的飞瀑。
那瀑峰高近十丈,陡斜如倾,崖上水流奔腾直下,碎作万千银花,尽数落入崖底石湖当中。这湖一来源于活水,二来周遭多石少泥,十分澈净。上映天光云影,下透鱼虾湖石,望之便觉沁脾宁心,实是一处清凉幽境。
荆石虽事先听过骨儿碗言语,早知此湖为瀑水所成,未想能有这般壮景。当下走到湖边,仰头细观,心中顿生疑问。原来哈牟娑落岛虽有腹山,毕竟非是险峰,秋时未见积雪,而飞瀑足有三丈来宽,水量甚是充沛,不似高处凝水所成。他先前走经岛屿各处,脚下土壤亦甚干燥,料想近日未有大雨,却不知眼前这飞瀑源水何来。
他心中既疑,便招骨儿碗询问。此时骨儿碗已然跳至湖内高石,拎棍打那湖里的游鱼,搅得浪飞水溅,遍体淋漓。忽闻荆石呼唤,便伸棍在石上一撑,凭空翻过数丈距离,堪堪落在湖边石岩上。这一翻又险又快,犹如鹰扑鹘掠,耍得却颇好看,便是荆石也不由微微动容。骨儿碗见他神态,心中甚是得意,舞了两个棍花方道:“新官儿何事叫俺”
荆石道:“这瀑布源头是哪里”
骨儿碗甩甩头上水珠道:“俺也不知。那峰顶头是个倒崖,没爪没翅,人也攀不上去。横竖这水干净,何必管它哪来”
荆石闻言仰头再看,确见那峰底端细细,上头横张,似个蕈菇形状,果然是猿猴难攀。僬侥人既不能登,他也唯有断绝亲试的念头,想了想又问道:“这瀑布可有枯水的时候”
骨儿碗道:“不曾枯过。冬少夏多,再少也有两人来宽。”说罢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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