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拍打一番,方自身后取下老大行囊。荆石打开一看,见是数套裘袍棉衣,再让骨儿碗询问究竟,方知是废舟嘱意两兄弟缝制,以备荆石冬时用度。
僬民本来不善缝织,更罕见陆人衣饰。大小桃花临急受命,照着荆石平日穿着,匆忙忙缝得几套应付。此是两兄弟初试身手,自觉与原物堪有七八分相似,甚为欢喜得意。荆石见他两个雀跃之态,唯有再三称谢夸誉,抱了衣被回屋细看,才觉袖长裤短,腰紧肩松,然不合常人体格。穿来非但不雅,也甚不便利。
荆石虽非锦衣华裘之辈,但看僬侥人手艺如此,亦是无言可评。待得谢过赠礼,目送两兄弟走远,方才寻来骨针麻线,将几件冬衣拆缝补改。
他如此举动,自然瞒不过骨儿碗眼目。这金毛儿见他亲手改衣,似感有趣,蹲到他面前乐颠颠道:“荆官儿,你手活儿讲究,倒似陆上的媳妇。”
荆石看他一眼道:“改些松紧罢了,你不要和大小桃花说起。”
骨儿碗虽是脾气任性,却并非驽钝呆傻,先前见荆石态度,早晓得衣裳不如人意,便是嘻嘻哈哈,将大小桃花取笑一番。又抢荆石针线,欲代他缝改衣衫,却哪里做得像样,反叫荆石多费几分周折,忙至夜中方才了事。正欲上床歇息,又闻有物簌簌打窗,是外头银栗纷落,飘起大雪来。
荆石启窗观雪,见得天地素白,漫处银妆,心中忽想哈牟娑落岛偏于南地,而青都尚在更北,此时多半已是遍山银面。至于南域气候湿温,终年罕见积雪,既是少受霜冻苦楚,却也少见一番奇景。如此略略出神片刻,终于闭窗歇下。
是夜荆石因得新被厚衣,睡得更比平日好些。虽听窗外雪声扑簌,风啸如狂,反倒益觉室中暖融如春。正是睡昏头重,忽闻窗外有声啁啁,良久不绝,似是雀鸟啼叫。
他本警觉易醒,被那鸟雀稍闹,便即睁目起身,正欲摸了榻角火折察看,陡听屋内一声低叹,立时睡意消。循声看去,只见屋里户牖紧闭,一团漆黑,唯独桌前远远站得一人,白衫如月,幽华隐隐,直似鬼魅夜游。
荆石见清此人,虽是惊讶,反去不少惕意,当即披上外衫道:“赩仙”
桌前的白衫人应道:“是我。今夜巡岛,本意来看一眼子蕴,未想窗外那小雀闹我,却将子蕴惊醒了。”
此时屋中虽无灯烛,却有珑姬身带灵光,荆石避忌礼数,亦不便正目多看,唯有低头系带,佯作打理。正要起身见礼,珑姬又道:“今来只是兴起一探,旋后便当归城,并非有意扰子蕴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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