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一颗,那意味着至少还有三颗正自由地在房里乱滚。可是等他微微一眨眼,房间里便已复归寂静。他只看到仅有的一颗金球踩在荆璜脚下,而星期八的脑袋也落在他掌底,两者全都纹丝不动,仿佛刚才的一切全是幻觉。
荆璜用脚尖把金球踢起来,使它以一个诡异的弧线落进星期八怀中,然后把星期八往门外推去。
“抱抱。”星期八扭头说。
“不许进来。”荆璜无情地回答。
一个渴望拥抱的女孩就这样在罗彬瀚眼前被扫地出门了。然后那不像样的海盗头子又坐回他的老位子,像尊石像般一动不动。整个过程中罗彬瀚都稳重而从容地瞧着。他在内心深处比较着刚才那一幕与时光旅行,最后认为时光旅行毕竟是要离谱得多。于是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他刚才看到的不过是这宇宙自然现象的一部分。他决定把这事儿彻底忘了。
他坐到荆璜旁边问:“有空不?”
“……干嘛?”
“聊聊呗。”
罗彬瀚招手把莫莫罗呼唤过来,指挥他坐在荆璜的另一边。被他们包围的海盗头子明显地警觉起来,把半睁半闭的眼睛张开了。他不动声色地甩着左手的空袖子,似乎随时准备用它砸晕罗彬瀚。但罗彬瀚没计较这个,而是到处搜寻着房间的另一位住客。
“那猫哪儿去了?”
“出去透气。”
“那你咋不出去?”
“不想去。”
“那小鬼是啥许愿机吧?”
荆璜的空袖子又微微甩动了一下。他没有转头,但视线从眼角侧了过来。
“这事儿没那么难猜,好吧?”罗彬瀚靠着椅背说,“那鬼书上到处都提到什么黑箱,你也提到过黑箱。我还能往哪儿猜?”
荆璜撇了一下嘴唇。罗彬瀚认为那就是承认。一个缠绕他许久的谜底揭晓了,但那非但没给他丝毫成就感,反倒让他更加耿耿于怀。莫莫罗的课堂里从未告诉他一台许愿机——比如说中心城的那一台,从外表上看起来到底是什么样。他仍然把它们想象成巨大的钢铁器械,或是像圣融晶使那样怪模怪样的电流容器。可是谁能担保呢?如果一样东西连历史都能改变,它改变自己的外型当然也不成问题。倘若这里头有任何一件事值得提问,那不会是“怎样”,而是“为什么”。
“我就知道她有问题。”罗彬瀚又重复道。
“以前可能会吧。现在已经无所谓了。”
“为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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