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等几天才能来?”
罗彬瀚停顿了一下。他没想到俞晓绒会这么问,而尽管她这么问了,她的声音听上去也并不像在翘首期盼与他见面。
“我在梨海还有点事要办。”罗彬瀚说。
他听见电话那头的音调稍稍高了一点,那清亮却尖锐的音色又开始向他旧印象里的俞晓绒靠拢。她不以为然地问:“和你那边的有关?”
长久以来,罗彬瀚对这件事都觉得有点纳闷。俞晓绒认识的汉字有限,可是口语却相当不错,足以让她清楚无误地传达自己意思,她也从不在言谈中隐藏自己的好恶。她无疑不喜欢他在梨海市的众多亲属,所以她从不说“你爸爸”、“你弟弟”这样的字眼。偶尔,当她不得不提到他们中的某一个时,她就用采用“你那边的”这样一个颇得中文精妙的指代词。她的反感倒不叫罗彬瀚觉得苦恼,他只是不清楚这种敌视的源头——他从不在雷根贝格提起梨海市的事,正是因为他不想俞晓绒卷入这一边的风波。她妈妈也肯定会这么做的。俞晓绒没有任何道理会讨厌一群她压根就毫不了解的人。
“不,”他决定避开这个可能会很敏感的话题,“和他们没关系,我有点自己的私事要解决。”
“关于你的朋友?”
“我的朋友可不会在这么久以后还记得我。”罗彬瀚说,“他们都忙着花钱和要钱呢。”
“我是说那一个。”
“哪个?我不记得你见过他们中的哪一个。”
俞晓绒对他的回答很不满意。她的语气严厉起来,仿佛觉得他有意装疯卖傻。
“我是说那个医学生。”她强调道,“那个和你睡在一起的。”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罗彬瀚说,“但是如果还有多余的床我们真的不会睡在一起。我是个成年男的,绒绒,我可不能再和你妈妈挤一张床。”
“别那么叫我。”
“好的绒绒。等着你度假回来绒绒。别晒太多太阳了否则你会变成脱皮绒绒。”
罗彬瀚熟练地拿远手机,隔着整条手臂的距离听到俞晓绒用德语高声咒骂。
“我会告诉妈妈你带着一身寄生虫从非洲逃回来了。”她恶狠狠地说,“先找你的朋友好好治治吧。”
“我当然得检查检查,”罗彬瀚说,“小心驶得万年船不是吗?我可不会像某人一样差点秋水仙碱中毒就因为她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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