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时,罗彬瀚几乎一个词也听不出来。他只能从俞晓绒指向窗外的手,虚抱重物的动作,或是转向他的眼神来猜测她说到了哪一步。他不敢用中文去询问或补充,因为昂蒂·皮埃尔或许会对此作出反应,而一个雷根贝格的音乐女教师是没道理听得懂中文的。
“你看见了吗?”他模糊地听出俞晓绒这样问。
昂蒂·皮埃尔全神贯注地聆听了那一大段说明。很难从她的表情里看出她对这件事的想法,但现在罗彬瀚感到自己先前判断有误。昂蒂·皮埃尔是和陈薇不一样,可也不像个会搞邮包恶作剧的人。她把双手摊开朝上——罗彬瀚估计那是说“没有”——然后又用食指指向自己,手掌向内侧挥动。
“她承认是她干的?”罗彬瀚问。
“她说她可以帮忙。”俞晓绒解释道,“她想去看看我们那个包裹。”
“她不在原定的谋杀名单上吧?”罗彬瀚说。俞晓绒冲他怒目而视,并在茶几底下暗踹他的脚踝。罗彬瀚顺从地把脚挪到另一边,心里琢磨着究竟该怎么办。既然不是昂蒂·皮埃尔,他就完全没了头绪,还能有谁呢?隐居山林的神秘剑仙似乎并不怎么喜欢他。要么这是个针对陈薇和昂蒂·皮埃尔的陷阱,来自他所不知道的宇宙罪犯们的可怕阴谋,正是要引诱昂蒂·皮埃尔去为邻家小女孩打开那个邮包——说实话有点扯淡,但他真的想不出别的理由。
“咱们还是报警吧。”他莫可奈何地说,“既然这不是邻居送的意外惊喜,我们就按照标准流程处理:远离房子,报告警察,然后告诉你妈妈。”
他下一秒就为自己莽撞的发言后悔了。并不是这个决定有什么可考虑的——有时他会发现自己挺愿意为满足好奇心冒点生命危险的,但首先绝对不能让俞晓绒掺和进来——但几乎是他刚说完话,昂蒂·皮埃尔脸上就露出了明显的反对神色。万幸俞晓绒似乎没注意到,她也忙着提出自己的反对意见。
“别告诉妈妈。”她说。
“绒绒,她会从警察那里知道的。你妈妈可比你有钱有势,她简直为所欲为。”
“那我们就不该报警。”
“我们当然该报警,”罗彬瀚着重音调地说,“而不是让一个邻居,而且是完全不认识中文字,也听不懂中文话的邻居,去代替我们检查可疑包裹,对吧?万一她在检查时受了伤怎么办?”
俞晓绒转头去看昂蒂·皮埃尔。但这会儿后者已经听见了罗彬瀚的提醒,并露出一副懵懵懂懂,全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表情。她这表情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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