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实在瞧不清楚什么,手套与衣服的颜色都是近黑的,只能确定那儿确实沾着一些血迹——然后起身朝厨房外走去。那首欢快的交响曲又奏起来了,第三次进入舒缓的前奏。
罗得还在唱片机前,而客厅里的其他人都已站到距离他最远的角落里,活像在躲避瘟疫的传染源。罗彬瀚刚走出厨房,马尔科姆就冲他悄悄打起手势,用口型和动作表示他认为罗得正在发病。这可怜人要么是吃了不该吃的药,要么就是忘了吃该吃的药。他又招手让罗彬瀚赶紧跟他们站到一处,别去靠近一个随时可能发作的疯子。
罗彬瀚假装没太看懂他的意思,而是反手关紧了厨房的门,靠在门边打量七八步开外的罗得。他没来得及问问周雨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任谁也瞧得出罗得现在不大正常。如果这怪物突然决定要杀死眼前所见的每一个人,罗彬瀚觉得自己最好还是站得更近一些。在几步开外,他可以试试扑上去砸烂罗得的脑袋,而要是站得太远了,罗得玩他那套小把戏时可不是吃素的。因此他继续站在原地,一只眼睛盯住罗得,另一只眼睛则盯着从衣袋里掏出来的手机。
他把手机举在脸旁打字,试图用这种办法监视住罗得,又能发消息给莫莫罗。不过要同时盯住远近不同的两个方向(还得辨认那该死的输入法键盘)比他设想的难多了。人体构造有时真的不可理喻,他现在的视力也许比九成九的本地人都要强,可在这方面还是不如一只变色龙或山羊。“救命”两个字先被他按成了“姐妹”,然后又错打成了“叫你”。谢天谢地第三次他打对了。他满头是汗地按下发送键,正准备再打个语音提醒莫莫罗看消息,罗得猛然喊了一声。他的手指因紧张而微微一抽,从语音拨号键旁滑开,点开了照相功能。
手机屏幕里显出了一个满面欢笑的罗得。那张脸,至少在手机屏幕里看来,几乎像第三个人。不是因为五官变化,而是那股洋溢欢悦与幸福的炫目神采。照中人已经入迷了,彻底陷到另一个世界里去了。罗彬瀚凝视着掌中这幅四四方方的画面。那沐浴在光明与鲜血中的狂喜之人,将耳朵贴向灿亮冰冷的铜质喇叭,聆听序曲一步步登上最高潮。他就像一位家庭宴会上喝过头的宾客,如痴如醉,如癫如狂,如在梦幻与天堂的至深处。罗彬瀚目不转瞬地看着,想从拍摄界面里退出来,手指却自顾自地按下快门键,把这张万分迷人,同时却又无比丑恶的照片发送给了莫莫罗。他犹犹豫豫地重新发送了语音请求。
这时厨房的门打开了。罗彬瀚扭头回望,看见周雨已扶着门框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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