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是?”罗彬瀚反问道,“你见过她对谁有好脸色?”
“但,你当年和她关系不错吧?”
罗彬瀚当即就要义正词严地澄清这种谣言,但有种隐隐的情绪使他提不起劲来。一个人活着的时候叫人避之不及,去世后反倒如空气般无处不在,充斥于各种各样的琐事细节里,这就是死亡对于记忆的加工。而且,他也很快想到,从石颀的角度来看,会在尴尬时刻冷着脸来给他救场的周妤当然是和他关系不错的。
“我是周雨的哥们儿嘛。”他最后还是承认了,“肯定也和她熟悉。”
石颀怔怔地盯着他看。那双眼睛里透着一种很难形容的思绪,不能说是友善的,可也谈不上厌恶。她好像正在某个镜头外远远地,隔着屏幕打量他。“所以,你们也是通过周雨认识的?”
“是啊。”罗彬瀚说。他突然觉得石颀对周妤有点关注过头了。这种介意可能是因为天赋上的差距。不过,如果艺术才华的高低非得和阴损程度成正比,去选择一条做人的道路也未尝不好。
他正准备从这个角度说两句周妤的坏话,安慰安慰眼前这位退出艺术殿堂的失意者,石颀却自己把话题转开了。她漫无边际地问起了罗彬瀚回国后的生活,他养的鹦鹉,他那个外国妹妹的生活。罗彬瀚也随口问了几件无关痛痒的琐事,像是他们老师的近况,还有学校的校服制式是否更新过。一说到学校,罗彬瀚想到了夹在毕业纪念册后头的那些彩纸。
“你给我写过一句毕业赠言,还记得吗?”他心血来潮地问,“猜猜看一共多少个字?”
石颀的脸一下就红了,也可能是被茶水的热气蒸的。她这表现必定是没忘记了。“我觉得没必要写太多,”她辩解道,“写那些客套话太……总之没必要。”
“那你也不能只写四个字吧?好歹给个同学评语呀。”
“我不给别人下评语。”石颀立刻说。她这句话里有着今天整场叙旧中最为果断坚决的语气,显出这的确是她的重要原则。罗彬瀚本想说“你随便客套几句也行呀”,但明智地悬崖勒马了。他一时想不起来该说什么,因为他和石颀之间本来没发生过多少交集。于是他装作无意地打开手机,然后惊讶地叫了起来——惊讶倒不全是装的。
“糟了。”他说,“我们聊了一个半小时了!”
临时起意的闲谈竟然花了这么久,石颀也和他一样惊讶不已。她匆匆忙忙地站起来,想叫服务员买单。罗彬瀚建议道:“你先去赴约吧。我来买单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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