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慌。罗彬瀚看见了,并且把脸上的表情放得更柔和,一步一步地走向茶几。“是你在前几天晚上给我打的电话,”他和声细语地说,脸上挂着一如南明光的微笑,“他们怎么说通你主动打这个问候电话的?”
现在,沉默轮到了罗嘉扬那边。罗彬瀚低头瞧了瞧沙发布面,被烟头烫出来的焦孔就跟草原上的兔子洞一样多。烟味与发臭的啤酒味同时从旧布料上散发出来。他在墙角找了个还算干净的外卖袋子垫在沙发上,然后落座望向对面。罗嘉扬迟迟不开口,于是他接着说:“这房子年头真久。而且,底层湿气重,还容易被人从窗户摸进来。除了腿脚不好的人,选底层是没什么好处的。不会是水管道出了什么问题吧?”
罗嘉扬生硬地摇摇头。
“那么明天去买个除湿机。”罗彬瀚不费多少心情地说,“风湿和皮藓治起来都够你受的。要是这墙壁还渗水,那就得找维修的人来看看了。”
回报给他的答复依然是沉默。这种沉默,如果放在他的叔婶面前,将被视为一种巨大的进步。没有辱骂,没有砸打东西,没有含针带刺的怪声讥讽,他们就会觉得儿子变得懂事了。罗彬瀚不这么看,这只是情势失利时的怀恨在心,但凡有机会便要反戈一击。不过他也不是很在乎。“没有问题?”他笑着问,“那么下一件事。我听说你把人丢进了河里。”
他等了几秒钟,接着往下说:“把人摔伤了。”
罗嘉扬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这两句话的因果联系只令他感到好笑,罗彬瀚也不盼着他会有别的什么反应。“到此为止了。”他直截了当地对罗嘉扬说,“如果他们还想要钱,那就给我打电话,我会找法务来解决这件事。他们玩别的路子,你可以离开这儿,去市区找个房子住。”
他看见罗嘉扬的脸上闪过惊愕。“不行,”他清清楚楚地说,“我不管你和你那些朋友以前商量过什么,从现在开始,你们没有计划过任何事,你们从来不打算做任何事。听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那两弯刀刃状的眉毛陡然耸立起来,尖锐的折角顶出了额头上的道道皱襞。霎时之间罗彬瀚眼前呈现出一张完全变形的脸孔,一只青年皮囊下挣扎欲出的恶鬼。他还感觉到茶几彼端有股力量,要把盖着厚玻璃板的尖锐桌沿撞在他的膝盖上。他立刻站起来,一只手重重地按住桌面,自己顺势弯下腰,附身盯着罗嘉扬。
“手放开。”他说。罗嘉扬慢慢把推动茶几的双手抽了回去。“很好,我们继续。”
他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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