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置身事外。要说他记忆中有什么与之类似的腔调,大概就只有幼年参与邻居女儿的葬礼时,大人们在殡仪馆里嚎啕到嘶哑、伤心得捶胸顿脚,把石砖都跺得咣咣乱响,眼角却连一滴眼泪也没有地哭诉自己的悲痛。没错,如今他知道那悲痛大半是做给别人看的,而那个陌生人的热情——也一样虚假得像是在演给虚空外的观众。
“……是那个人。”他不由地低语。
“就是那个人。”黑鸟说,“是那个人的错哦。”
这会是真的吗?在梦中无故提及的陌生人,充其量不过是一面之缘,却被指控是自己这场怪病的元凶。假如自己还有理智的话,就该知道这又是潜意识在寻找借口,就像老家的人总把厄运怪在祖坟的风水,或者是某种蓄意诅咒上。可是,即便不断对自己说这样很不好,黑鸟的话却还是一字一句地钻进耳中,引起他内心深处的疑窦。
“那个人……有什么特别的吗?”
“他是尾巴。”
“尾巴?”
“嗯,蛇的尾巴。会唱歌的尾巴。吸引小动物靠近的那种。”
可能说的是响尾蛇吧。对于这种只能在电视上看见的蛇类,他并不了解其具体习性。听到黑鸟这样说,他脑海中首先浮现的却是幼年时代看见野猫伏在山垄间,对着树枝上的麻雀发出一声声娇脆的鸟叫。要不是亲眼所见,他绝不会相信猫能否发出那种声响。有时他甚至会想到那些流传在乡间的故事——既然野猫能够像鸟一样鸣唱,会模仿人话的黄鼠狼搞不好也真的存在。可是,就算真的有,那也只是牲畜本能的行为而已,世上绝不可能像“美女蛇”那样装扮成活人的精怪。
“为什么不行呢?”黑鸟问。如今它再也无法像过去那样跳来跳去,他才得以看清楚覆羽之下嶙峋干瘦的躯体。黑鸟的确是快要死了,那双黑睛渴望地眨动着,再也没有过去傲慢险恶的态度。它这天真而无助的样子,使得蔡绩前所未有地感到了对它的亲近与同情。他几乎忘记了此刻湖面的异样,又俯下身尽量靠近黑鸟所在的地方。
“我不认识那个人,”他有点结巴地解释道,“我只见过他一次。”
“那么,就去找呀。要尽快去找。”
怎么可能在茫茫人海里找到一个连长相都忘记的人?如果对方有明显的特征也就算了,可无论怎么回想,那都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男大学生。哪怕在大学校园里跟对方擦肩而过,他也不可能认得出来。更何况,他如今看见的面孔……
“声音,记得的吧?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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