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彬瀚匆匆瞄了眼地面和窗户,没找见什么血迹,于是扯下西装外套盖在握枪的手上。那东西的速度肯定没有激光快,可总能预判出他开枪的时机——假如这不是什么妙妙读心术,那就可能是靠着观察他的手指发力做到的。他得彻底杜绝这种可能性,反正这个距离怎么瞄准都大差不差。
他用脚勾住翻倒的椅子,把它踢到被激光射穿的窗户上。钢化玻璃上发出一声砰然巨响,密密麻麻的裂纹遮住了外头的景况。好在没有玻璃碎片掉下来,只有椅子摔到地上,一只脚底的橡皮圈垫慢悠悠滚了出去。那巨响的回音在室内游荡,罗彬瀚趁着这个机会退出夹道,溜到门边的角落上。那是个防守的好地方,既不用防备身后,又能同时观察那几排密集柜夹道的出口。
这些柜子恐怕防不住雅莱丽伽给他的激光武器。而只要不在乎柜子里的凭证与彻底发疯的财务,他大可以直接扫射一通。可墙壁也是同样的道理——就在隔壁房间里,至少有两个审计员正一无所知地干着他们自己的事。他在射中周温行以前没准会先不小心弄死他们。
有种模糊而疯狂的冲动从他脑袋里掠过,他感到外套笼盖下的手指正痉挛般微微发力。他的脑袋比以往轻得多,和棉花一样轻飘飘的,舌头底下有股炙烫的血腥味。也许他在刚才无意识地咬了舌头,也可能只是那股无以形容的憎恶给他带来了错觉。他发觉自己竟然如此憎恨这个怪物,其程度早已超出了理性与逻辑,也远远超出了他所遭到的实际损失与风险。因缘。他仿佛听见荆璜在他耳边说出那个词。
但是都由它去吧。他不再思考这件事了。那东西善于嗅探,没准也能嗅探出仇恨的火药味。于是他把呼吸压住,悄悄靠着墙,举着枪,盯着每一条柜间夹道的出口看,余光则扫向门顶上悬挂的摄像头。眼下他这个位置准是能被摄像头拍到的,不过没什么大不了,这并不是一个会有保安时刻盯着瞧的机位,充其量会隔几个月存一存记录。在任何人发现问题以前,李理肯定就料理完了。
房间里又安静了。有一点微风从玻璃的破孔里漏进来,让他觉得脸颊发痒。他正考虑是否要丢出点东西制造响动,留在走廊地板上的手机亮了一下。他开枪前故意把它放下的,指望着如果开枪后周温行直接冲向他,李理能帮他盯一盯,或者至少录下点有用的东西。可惜那东西果然不按他的计划出牌。
他现在没空去捡回来了,只好让手机带着李理一起留在靠窗走道的地板上,至少能帮他看住最左边这条道。可李理也没有干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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