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以为是李理干的。“我那时开会呢,没注意到。你怎么不留个消息给我呢?”
俞晓绒又不说话了。罗彬瀚等着她的下文。他印象里这鬼丫头不是那种喜欢有事没事和家里人打个电话的人。以前的情况正相反,总是她不耐烦地挂掉家里人的问候电话,绝不忍耐超过一分钟。
“有什么事要我帮忙?”他忍不住问。
“没有。”
“你不会就是打来问问我班加得怎么样吧?”
“我想……问问你在非洲发生的事。”
罗彬瀚没想到她还记着这一茬。他正开动脑筋想着要怎么把话题混过去。俞晓绒又说:“你回来之前,我做过一个挺奇怪的梦……我看见你在丛林里匍匐前进,那个地方很暗,到处都是黑漆漆的藤蔓,还有虫子的叫声。你的样子看上去很糟糕,全是泥巴和汗水,而且你的表情……我觉得你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罗彬瀚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那只是个梦,绒绒。”他挤出笑声说,“我只是去那里玩了两年,犯不着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狈吧?”
“那梦很逼真。非常真切。我睡醒以后还记得清清楚楚。是在海滩旅馆里做的。”
“也许你当时已经预感到我快回来了,因为梦都是反的。”
“你还会再去那里吗?”俞晓绒冷不防地问。
罗彬瀚想说当然不会。这是唯一正确的答案,但他的喉咙好像被人刺穿了,要非常使劲才能发出声音来。最后他只好说:“如果我还要再去,准会先和你打招呼的。”
“你最好会。妈妈可不会忍你第二次。”
“你打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个?”罗彬瀚问,“还是你突然间想我了?要是你一个人在家实在害怕,哥哥我也可以考虑回——”
他没机会把话说完,通讯就被对面挂断了。罗彬瀚把手机丢回桌上,用手掌揉搓起额头。他想不透俞晓绒这会儿为什么打来,但也没精神去琢磨了。这一天的跌宕起伏够多了,他一面闭着眼睛养神,一面脑袋里还回荡着她的声音——那声音叫他感到疲惫又沮丧,桩桩件件都不顺意,空调的声音吵得人头痛,空气却照旧湿闷压抑,他那张所谓的人体工学椅也坐得人腰酸背痛。
有东西坠在他肚子里,是种痛苦而又有点令人上瘾的滋味,就像喝了一缸子白醋与烈酒的混合物。但他并不想哭,或是喊叫发泄,只是不吭声地回味这种感觉。过了好一阵子,他渐渐明白过来:原来这是悔恨。
他在悔恨,因为他行为轻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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