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中午的时候,大部分人都睡着了,为下午坐船去云珠岛而养精蓄锐。罗彬瀚悄悄地走出来,在民宿门口的树荫下碰见个抽烟的男人。这人叫施禹力,大约已经有几年资历,是罗彬瀚“生病”时加进来的,补在胡经理手下做事。
这人的性格比较闷,来得又晚,和罗彬瀚还没怎么说过话,最醒目的特征是额头上有三道横皱纹,只要眉头一用力就会分外显眼,仿佛天生就是个愁苦命。罗彬瀚还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上有枚黯淡发绿的金戒指。
施禹力看见了他,很快从地上站起来。“罗总。”
“我出来透透气。”罗彬瀚说,“施老师想家里了?”
对方拘谨地笑了笑,额上的横纹一下子显露出来。“抽根烟解解困。”他说。
“试试我这根。”罗彬瀚说,掏出自己的烟盒,“这个月你们够辛苦的。我听财务部说票据的账目数字有问题?”
那三道横纹更深了。施禹力略显匆忙地跟他解释这问题的责任不归任何一边,只不过是因为法规又变了。负责向他们承兑的银行信用等级不能再叫他们保留原本的坏账准备率了。
“我好像是听财务部提过。”罗彬瀚随口应答着,“可这会叫账面不太好看吧?我们也是那几个银行的老客户了,难道互相还不够可信?”
“新法规已经定死了银行等级,这实在没办法。”
“如果我们想办法让银行出具证明呢?像是保证书之类或者历史承兑记录之类的?”
施禹力额头上的皱纹已深深刻进肉里,活像是炮火阵地上越修越深的防御工事。“这……”他努力寻找着措辞,“风险很大。”
罗彬瀚觉得烟雾弹已经打够了,再继续作弄这个人可就真有点不够意思。“那就这样吧,”他放过了笼门,“最终数字过得去就算了,实在过不去我们就换几家大银行合作。”
施禹力松了口气,终于开始抽那根在他手上烧了好一阵子的烟。罗彬瀚笑着说:“这算什么大事?说穿了不过是在折腾人,磨些形式上的功夫罢了。如果这点事就算最大的麻烦,我们倒要谢天谢地了。还有什么别的问题吗?”
“总部资产上的大头暂时就这个。别的部分要看其他经理怎么了说。”
“实在辛苦你们了。”罗彬瀚说,“之前南总也和我说应该给你们放个长假的。反正我们这边其实也没那么着急。我就说光是改内控就有得费时呢!何必那么死赶着把报告全出了?到时候情况又变了,旧的全用不上,白叫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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