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飞来的横财就够了。”
他凝视着对方的眼睛。第二张字条搁在他们中间,这就是他向此人提出的服从性测试。“可世上哪有这么多走运的横财呢?”他语气轻佻地说,“照我看,你还是趁着又老又病以前老实打工存点钱,再想办法娶个老婆生个孩子,起码将来不会被自己的屎尿淹死,是不是?你比后头作坊里那些当牛做马的人强在哪儿?他们好歹还肯认命,而你只配在这儿做白日梦,发财的运气凭什么偏要眷顾你呢?”
那张字条已经被“螺杆”握到手里,反复揉捏成黄豆一般的小团。他面孔上懒惰、迷离而惬意的神清也被这番恶毒的引诱驱散。罗彬瀚用眼神做了个示意,他就松开手,让第二个纸团也滚进黑水沟里。然后“螺杆”慢吞吞坐起身,作势要起身离开。
罗彬瀚叫住他。“我或许可以考虑帮你找个工作,”他说,“钱多事少的,怎么样?只要把你的手机号留给我,我回头会联系你。”
“螺杆”从编织袋底下翻出了一部屏幕微损的手机,罗彬瀚目测它已是五六年前的型号,卖出去也得不了几个钱。它的现主人倒很珍视它,依依不舍地盯着它看了一会儿,然后才关了机,借草丛掩护将它递到罗彬瀚腿边。罗彬瀚冲他颔首微笑,随手把这部带着匿名电话卡的手机塞进自己的背包,然后低头开始写第三张字条。
“看得出你不怎么想要我的帮助。”他边写边说,“怎么?觉得我在吹牛?还是不爽我刚才说话的态度?抱歉——可我不过是实话实说。人活在世上就得有自知之明,你这种出身的人注定没有飞黄腾达的命,这话再难听也是真的。从古到今都这样。”
“螺杆”坐在旁边看着他写字,脸上神情古怪,又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哼笑。
“神经病。”他照着字条上的第一行要求念道。语气听起来颇为像样。
“你不想珍惜上进的机会。”罗彬瀚写完最后一个字,“那也随便你。你就继续在这泥坑里发臭吧。”
他把第三张纸条连同剩下的半叠纸钞丢在地上,然后头也不回地起身离开。还未靠近街道时他已满面怒容,远远地冲着熙德和阿兹猫挥手,示意他这边已经结束了,接着又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手机。
“看来我是多管闲事了。”他冷冷地向手机说,“好心当成驴肝肺。”
“我想您也不认为他是冯刍星。”
“当然不是。这人就是个烂在地里的王八。”
“您似乎不大喜欢他,可又在他身上花了不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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