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注视了会儿兄长表情,叹气道:
“王兄,少奇侄儿那封信我也看了,很理解少奇侄儿的怨气。
“可是……有些事咱们必须提前考虑,不能只管进,不管退。弟弟我有时候回过头,看着咱们卫氏这些年一路走来、积攒下来的这么大家业,总觉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滋味不比那些卖惨叫苦的离乾旧臣们好,这么大一艘船,更需要好好掌舵,毕竟船大难掉头……
“王兄,咱们得适当学学那些五姓七望,虽然现在没有咱们卫氏这般权势矜贵,但是这些能延续数百年的钟鸣鼎食之家,自然有它们的存活道理,和濒临亡族亡姓的惨痛教训,例如一树之果,不盈一筐……咱们得虚心学一学。”
说到这里,卫思行顿了顿,才压低嗓音道:
“江州那边,情况很微妙复杂,浔阳王离闲一家,被陛下从龙城起复,已经是一道明显信号了,这不止是警告咱们家,还警告了那位相王。
“前不久,陛下又让浔阳王担任江南督造使,默认新江州长史欧阳良翰全权主持东林大佛修建,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欧阳良翰能越级升任从五品的大周最年轻长史,可不只是一个‘东南遗珠’的圣宠可以解释的,陛下是把此子作为浔阳王府的一层保护锁,至于为何保护……”
“勿孤注一掷、毋专一隅……这个道理本王懂,可是王弟未免退的太多了,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形势不是一成不变的,现在西南叛乱,最前线的江州东林大佛又迟迟未落成,这些都是我们的大好形势,可以有所作为。”
卫继嗣语气颇重,一脸认真道:
“现在江州东林大佛的迁址之事,在林诚和浔阳王府之间,王弟选谁,王弟可别忘了,林诚是你挑的未来女婿。”
卫思行也甚是感慨:
“本王哪里能想到,这林诚如此出人意料,能缔造如此局面,还是小瞧了此子。”
卫继嗣板起的脸庞,浮现出一丝笑意:
“往上爬的野心谁都有,难得的是揣摩圣心,而不是什么狗屁虚伪的忧民忧国,是能为陛下分忧,陛下即是国,此子做的漂亮,很有前途。
“本王以前还有些看不上眼他,觉得卫氏女下嫁便宜他了,但现在倒觉得,一点不亏,此子不输江州长史欧阳良翰,这份大彩礼,咱们卫家接下了。
“嗯,王弟要是对他不满意,就直接让给本王吧,我魏王府也有未出阁的女儿。”
卫思行欲语。
卫继嗣突然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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