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来压力?这儿是世外之人嘴中的无间地狱没错,可我不是要当什么圣人救世主,去彻底荡平地狱。
“我只是数清楚了一枚枚面具,尽好吾辈之责,这个世间,有太多未看清自身面具的失职失责之人。
“若我的存在,能带动身旁之人,令它变得稍微好上一点,便已足够了,即使永远无法根除,永坠了地狱,又何尝不可?
“大郎,六郎,以前我觉得‘我’一人不行,一人之力做不了救世主,可后来,我看见了挺身站出的阿山,突然发现,‘我们’可以。”
“我们?”
燕六郎与离大郎不禁自语,咀嚼二字。
欧阳戎用力颔首:“对,我们!”
高台上,一时间陷入了安静。
离大郎低头想了会儿,重重点头,立马抬首道:
“良翰,我也有我的身份面具,我的责任,今日前来,便是因为责任。”
欧阳戎问:“什么?”
离大郎将拎带的食盒,往前轻推出去:
“我的家人们,正在梅鹿苑静候你回去。
“虽然我知道良翰有事要忙,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阿父阿母如此劳心,我也得做点什么,所以今日厚着脸皮来了。
“还望良翰勿怪。”
欧阳戎摇头说:“无事,理解。”
离大郎攥拳置膝,身子前倾,说:
“良翰,我家的际遇与处境,上回洛阳使者送礼之事后,你应该已经知晓了。
“此前怕有连累,一直隐瞒,实属抱歉。
“说来惭愧,见识了良翰在龙城的谋略与作为,我们惊为天人,皆视良翰为无双国士。
“听阿母说,这几日阿父茶不思饭不想,夜不能寐寝食难安,心心念念,良翰能够出手相助,指点一二。
“我阿父他,对良翰,真心愿以国士待之。”
好友的这番直球,欧阳戎有些没想到,一时间,他垂目,保持不语。
“此事,我与阿妹都看在了眼里,作为家人,实难袖手旁观。
“也不瞒良翰说,阿妹此前一直都是劝促我来谈,说是我与良翰好友,容易讲感情,而她擅长澄明利弊,不擅长这事。
“可我刚刚听完良翰言语,忽觉良翰所负‘身份面具’太多,压力太大,唯恐再添重责,拖累良翰,良心难安。
“此等事,绝非朋友所为。
“可一边是家人,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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