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放在往常白天精力充沛之时,她还会礼貌客气的礼贤下士,照顾众人感受。
可现在,她随手捣鼓的菊华诗社的雅集诗会,开了这么多场,属实是有些失去耐心了。
被一众美婢拥簇,行走在长廊上,离裹儿指肚揉了揉画有梅妆的微蹙眉心。
她看了眼廊外天色,微微垂眸低喃:“还来得及。”
“殿下,咱们现在去哪?”
“回府。”
“是。”
少顷,街上有一辆由四匹高头大马拉动的马车,缓缓开动,驶向浔阳王府。
平稳马车上,有明亮灯火,离裹儿慵懒后靠在软垫上。
安静了会儿,她取出一本小册子,与一只毛笔,沾墨书写起来。
这位梅花妆小公主一边书写,一边嘴里轻念:
“扬州陈士隐,夜郎自大,外强中干,不堪重用……
“洪州越子昂,性烈如火,心直口快,但却孤勇而无谋,嫉恶却无能,不过此人厌恶大周,力挺复辟离乾,态度倒是坚定,看情况,勉强可以用下。
“太原,魏文川,大族魏氏偏房子弟,乖僻邪谬,刁滑奸诈,主要是太过投机,此人不可引荐,不可让其待在阿父与大郎身边。
“改日得找个不会被记仇的由头,打发走……”
离裹儿一手捧卷,一手捻笔,不时用沾墨毛笔,在手中卷册上,划划圈圈。
只见这本小册子上,小女郎娟秀端正的小楷,记录密密麻麻的人名。
上面有不少人名,被一道墨横给直接划去,也有零星几个名字,被随意圈了下,似是待定。
这是离裹儿从去年底开始,到现在,耐着霜寒孤傲、矜持喜静的性子,参加数十场无聊文会,忙碌一两个月的结果。
认识见到的这些士人才俊中,除了三两人,堪堪合格,勉强能用,可以加入她原来颇具期待建立的菊华诗社外。
其它的都是歪瓜裂枣,不堪重用,难谋大事。
且不说出一位惊世之才,不与她阿兄书房中的欧阳良翰比。
但离裹儿觉得,这偌大一座江州浔阳城,汇聚江南道内的各地文士,还有这么多来自天崖海角的贬谪官员、失意士人,
她这么广撒网下去,至少也能捞到几块璞玉吧,打磨打磨也能用。
结果,离裹儿越是接触,眸底越是失望。
她前几日,忽然觉得这些士人,大部分都还没有欧阳良翰屋中那个聪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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