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对军队发号施令呢?请恕我直言,您这样子任谁看了都会担忧的。为了您,也是为了奥地利,您还是好好休养去吧。
他轻描淡写的解除了我的军权,一根一根的拔除了我的羽毛,让我重新成为了一个维也纳宫廷里的无害吉祥物。我的医生说维也纳的冬天太寒冷了,建议把我送到阳光明媚的那不勒斯接受疗养,但是梅特涅同样生硬的拒绝了。
我知道他平静的外表下在害怕着什么,他害怕我的英雄血统,他害怕只要我的双脚一站上亚平宁半岛的土地,那里便会响起‘推举拿破仑二世为国王’的呼声。这样的情况,去年七月革命时在法国已经出现了,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我这只被囚的金丝雀离开维也纳的牢笼。
此刻的这封信是我躺在维也纳的病床上写下的,我的身体很难受,我的心头在淌血,但是我知道,他们一定无法击倒我。
在我的灵魂深处,在我的骨血之中,始终燃烧着无法熄灭的法兰西之火。
路易,叔母让我给你写信的初衷,本是为了让我劝阻你以后行事的时候能够谨慎小心。
但是写到这里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终究是做不到的。我理解你的行为,因为我同样知道,拿破仑这个名字代表了什么。
路易,波拿巴家族留给我们的政治使命实在是太重了。
你不成器的弟弟,弗朗索瓦·约瑟夫·夏尔·波拿巴。
1831年9月20日,作于维也纳的病榻。
路易·波拿巴的脑海中时不时就要闪现出这封信笺的片段,他的脸上依旧挂着明媚的笑容,但是心头的阴雨却无人能懂。他驻足停留在刑事犯罪侦查部办公室的门外,抬头望向过道边的窗户,伦敦的阴雨一连下了好几天,白厅街上的行人一个个套着大衣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路易·波拿巴抱着文件按在胸口,他禁不住低声喃喃道:“维也纳的冬天与伦敦相比,谁更寒冷呢?夏尔,我们做的这些到底是对是错?”
他低沉着脑袋,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然而他的身后,忽然想起了一阵温和的嗓音:“对与错都是上帝写下的注脚,对于人的一生来说,只要活的精彩就好。虽然我不喜欢黑格尔,但是他有一句话还是很有韵味的。路易,你知道吗?密涅瓦的猫头鹰只有在黄昏时刻才会飞行的。”
路易·波拿巴身子一颤,他转过头望去,亚瑟不知道什么时候悄然来到了他的身后,他的腋下夹着一本书,手里还端着个冒着热气的咖啡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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