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董载继位已有九年,然而自其继位之后,从未离京。故京城之外无论官民,皆未曾见过这当今天子。而董载继位以来,既无惊世举措,亦无政策变化,仿佛一切都原样承袭了上一代皇帝。
那么,京城日常所批示的公文,究竟是董载之想,还是各相之思?
或者,有些文人会更尖锐地指出——当今天子,究竟还有无实权在握?
月上梢头,董载睁开了眼睛。
“大监。”
“在,陛下。”
一个阴柔的声音回应,紧接着,身穿紫色宫人服装的男子便策马来到了车旁。如果说如今皇帝身边最有权势的人,那便是这位曹缘恩,曹总管了。
“距离馆驿,尚有几时?”
“再有一刻,我们就到了。可是觉得乏了?陛下再忍耐片刻,山路难行,若是催他们快了,恐有不测。”
董载瞥了曹缘恩一眼,又问:“此处距离荥阴,应有三天之途。”
“是的,陛下。按我等兼程赶路,三日之后,可抵荥阴。”
“大监,荥阴城如今,恐怕正为朕之亲至,上下整顿。不过,多半并不如我意。”董载说。
“陛下,既然是您所封之官,必定不负隆恩……”
“既然是我所封之官,我自然知道有多少本事。荥阴太守可管一县之地,拔擢至此,本就是朝中无人。”
“陛下,文武百官,俱列朝堂左右,怎么能说是朝中无人呢?”
董载的脸上浮现出一个复杂的笑容。
“袁相本在三年前便可致仕,是朕几次登门请求,方留得下来。大监以为,朕不想让袁相还乡,归权于朕吗?”
曹缘恩不敢说话了。
“皆因百官之中,竟无一人堪入政事堂,大魏立国以来,从未有如此人才凋敝之像。朕履位九载,已开恩科三次,遴选之下,可用之才不过寥寥,而待他们成为真正堪当大任之人,又要多久。这期间,又有多少走到歧途,必须朕亲手除去?”
“陛下操劳。”
“大监,实话实说,荥阴太守,会给朕呈上怎样的荥阴?先行过去的官员,朕可不信。”
曹缘恩垂着头,揣摩着董载的意思。
皇帝身边可不只是他,这个问题,恐怕皇帝心里早就有答案了,如今问他一个总管做什么?总不会因为他近日来权势愈发显赫,要敲打敲打他?
尽管在内廷之中,曹缘恩地位极高,他却依然不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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