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一笑,拉开拳架之时,双足便似在大地上生根,整個人如山岳屹立,巍峨不倒。
他用的可不是什么邪门武功,而是大招院最正统的传承,招式甫一展开,浑身肌肉如弓弦收张,隐有降龙伏虎之威势。
觉乱攻来,招式一板一眼,动作干净利落,毫无拖泥带水之感。
师稻青本就不擅近身搏斗,与其对了几招,似在以血肉撼动钢铁,只得再度施展云烟步闪躲。
觉乱朴实无华的拳脚依旧如附骨之疽,连绵不绝,任她身法鬼魅也闪避不开。
云烟步踏尽。
觉乱的肉掌出现在她的面门前,又在将要打中之时收住,余下的掌风将她的秀发吹得向后飞扬。
师稻青也已按住眉心,准备施展压箱底的空念剑。
这一剑还未施出,她心中就不可遏制地产生一个念头:纵使施展此剑,也赢不了对手。
她从未如此彻底败过。
无论是法力之薄厚,底蕴之深浅,招式之圆融,她都无法望其项背。
强大的敌人能激发斗志,可若强大到不可战胜的敌人,就只能让人绝望。
若这邪僧全力出招,她技不如人,落败身死也无憾,可对方处处留手,将拼命相搏的她衬得更为狼狈不堪。
师稻青感到心沮。
空念剑的剑诀在眉心嗡鸣,也似离群之鸟,声色凄怆。
“好姑娘,如何?愿意拜入我门下,学我神功‘地狱法’吗?”觉乱将双手缓缓负至后,笑盈盈地问。
“未能斩妖除魔,是我学艺不精,你杀了我吧。”师稻青美眸黯淡。
“唉,姑娘是聪慧之人,怎么如此冥顽不灵。”
觉乱长叹一声,苦恼道:“不能再与你纠缠啦,再陪你打下去,追杀我的人可要来了。好姑娘,我已认定你这个徒弟,与我走一遭吧,你总会回心转意的。”
“追杀?”
师稻青的诧异盖过惊惧,占据上风,忍不住问:“你在让人追杀?”
双头妖僧觉乱是公认的一流高手,普天之下,论单打独斗,也只有泥象山的齐盈、大招寺的空观、白云城的离云舟能稳压他一头。
可这三位显然腾不出空对付他。
世上还有谁能追杀他?
“好姑娘,你好奇,我比你还好奇,那是一个青衣道士,自称泥象山弟子,下山历练,修为却与我不相上下,功法还恰好克我,真是荒谬至极。”觉乱摇头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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