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残垣处,清理出一块空地来,又用戏班里的旗杆和垂柳村人手中的棍棒撑起了一大块油布,总算勉强栖息。
可是光有躲雪的地方还不成,还得弄柴火生火,最好能烧锅热水,让大伙祛寒,吃口干粮。李大春自告奋勇,带了两人去后院倒塌的东厢房找木头,杨二堂也不愿缩在冰冷的帐篷里呆着,想着那帮乞丐屋里肯定有干草,便决定去跟人家要把干草当引火物。
…
他来到后院,在西厢房的挡着草帘子的窗棱上拍了两下,没一会,那个沙哑的嗓音又响了起来:“干啥?”
“兄弟,恁屋里有干草吗?俺跟恁弄一把,生点火。”
他等了一会,就听屋里传出了淅淅索索的声音,像是有人走动,随后那声音又道:“进来拿吧。”
“谢了!”
杨二堂撩开草帘进了屋,扑面而来一股子夹杂着汗臭脚臭的热气。屋子里光线很暗,他乍从白花花的雪地进来,几乎甚么也看不清。等略定了神,再一看,好么,两间厢房居然是通的,十几口子都控背躬身的窝在靠西墙的地铺上,地上生了堆火,一把被烟气燎的乌黑的水壶吊在架子上烧的咕嘟嘟作响,壶嘴冒着水汽。而在北头的土炕上,盘腿坐着之前穿羊皮袍那汉子,正眯着眼看向他。
此人的帽子这会没戴,长着一张略显瘦削的圆脸,大眼睛,塌鼻梁,留着一把毛扎扎的络腮胡子,脸上看上去脏兮兮的,说不清是污泥还是被烟熏的。
在来这个戏班前,杨二堂曾跟着其他戏班跑江湖十几年,三教九流的人见了无数。此刻他就觉得眼前这帮花子有点不对劲,可具体哪儿不对,一时半会儿也想不明白。
炕上的家伙哑着嗓子道:“都要过年了,嫩这一大帮人是干啥的?”
杨二堂讪笑道:“还能干啥,跟着戏班子混口饭吃。”
此时地铺上的一个乞丐突然来了精神,问道:“嫩会唱戏?来两句听听呗。”
“俺就是个打杂跑腿的,可木那本事。”杨二堂说罢咧开嘴一笑,众乞丐这才看见这厮居然少了颗门牙,于是原本期盼的神情又黯了下去,低着头不再理他。
杨二堂又道:“哎,俺前几天路过县城的时候,听说衙门正施粥发粮,恁咋不去呢?”
“官府的话要是能信,老母猪都能上树。”沙哑嗓音骂了一句,把手伸进怀里摸索了一会,捉出一只跳蚤,随手往炕下的火堆里一扔,发出了“啪”的一声。他这才对地铺上一人道:“三儿,从你铺盖下抽把干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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