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朝廷南逃,随驾从官也好,京中留守官员也罢,大多连俸禄都难得按时足量发放,不少兵卒军饷也做拖欠,又哪里有银钱来修葺大内。
更何况即便有些剩银,维持衙门运转都难够,无数刀刃等着去用,相比起来,她已有地方落脚,哪里还能挑剔许多。
赵明枝少不得先做道谢,又温言安抚几句,再问些京师近日情形。
那礼官虽有些诚惶诚恐模样,人倒也老实,问什么说什么,提到京城形势,因对的是公主,并非什么奢遮权臣,就多了几分随意。
他只简单说了几句,便叹道:“城中人口一日少过一日,先前雪大还罢,眼下风雪一停,日日都有无数人一早排在城门处等着出城往北……”
“自张副帅忽然病逝,城中上下人人忧心,本已经乱得不行,又兼四处北面流民徘徊,每日打架斗殴、偷盗抢掠者数不胜数,半月前忽起大风雪,压垮了城西流民棚,死伤无数,也无人无地收尸,只好草草拿雪埋了……”
眼见这礼官越说越不像,吕贤章连忙重重咳嗽一声,道:“怎的忽然在此处危言耸听!眼下殿下亲至,自能稳定人心,人心一稳,那些个难题自然迎刃而解……”
又道:“你难道不见今日城中人人聚集观看场面?这样人心向背……”
赵明枝只得道:“京师困顿之境,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许多难处亟待解决,我其实并无多少用处,此刻参政既至,又有裴节度在,正是群策群力,各施所长之时,当使一城上下各安其职,各守其责才是。”
再道:“虽知参政好意,只我朝情形,而今景况,已然无须遮掩,现下也好,将来也罢,还请放胆直言,莫做半点粉饰才好。”
吕贤章被这一番敲打,本来没有什么,只因开口的是赵明枝,却叫他面上微微发红,一时有些窘迫,只好应是。
他站在原地,又不愿走,只拿些能说的话来说。
譬如自家在过来路上早已有了想法,因张副帅病得突然,走得也突然,朝中着他权知京都府,这差事本来大小事项繁多,捉盗、巡凶、刑名、赈灾、管税、点户等等,千头万绪。
吕贤章便一样一样将自己近日打算和盘托出,计划要做什么,做成什么样子,哪样在前,哪样在后,为什么会这样计划。
他其实并没有几句闲话,然而实在事情太多,又见赵明枝听得认真,时不时还发一二句问,当即越发来劲,不免滔滔不绝。
而一旁那礼官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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