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人把朝中架构理了出来,在上头寻找自己记得的名字,又同近日情况一一对应去看,还不忘拿来问赵明枝,譬如谁人是哪个手下,又属什么派系等等。
赵明枝自然一一回答,只是答完之后,因见弟弟很有些忿忿然地在某些个名字上用朱笔画了大大的叉,却是又道:“水至清则无鱼,且不论诸人是个什么想法,也不管你我信不信得过,事情总要旁人去做,世上那许多事情,又有几个真正信得过的人,难道全数做得过来?”
“可这样要紧时候,他们心里头只想着派系,只想着站队,还想着拿捏我,又要讨价还价,偏要我低头了,才肯……”他虽尽力忍耐,语气中的不满还是难掩盖,“阿姐,这样的人今日是不得已才不能不用,如若将来有得选,难道还要留着重用?!”
赵明枝倒不怎的意外弟弟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她也不做劝说,只是轻声道:“如若有更好的,自然是能者上,但朝中人才凋零,连吏员都不够,至于派系,早已盘根错节,非一朝一夕能做更改——换了一个,难道还能十个百个?况且新人难道一定胜过旧人?”
“你这样位置,哪有功夫记住那许多人名字,当有更多要紧事情去记,更多好事好人去想,否则大国天子,沦落于些许小官纠结,岂不是太过抬举了?”
她点到即止,又做鼓励道:“如若要管,岂止管一官一派?将来长大,习得办法,学得能力,当改正风气,不拘于一人一名才是。”
赵弘听得不住点头,果然把那纸笔扔到一边,再不提此事。
数日之后,城中物价一日高过一日,朝廷虽募工招人,又施粥放米面,依旧不过杯水车薪,但就此关口,终于逐渐有墨香先前找上的商人携货归来。
先只是零星挑夫、骡车,并五花八门船只,慢慢成队成列,有了气候。
但就如同墨香当日所说,赵明枝这一方开出的价格虽然极高,哪怕放在现在,也高过市价不少,可见此时坊市间各品种架势,分明涨得无休无止,不知尽头在何处。
利之所诱,又兼那所罚银钱数目比起将来多赚,差距实在令人心动,果然就有不少商户宁可毁约,也要把货捏在手上,只等将来寻个机会卖出更好价格。
除却此等囤货自居的,自然也有按时给付的。
墨香收到货物,便按照赵明枝吩咐慢慢在京中散货,也不卖低价,只比着当前市价售卖,因这当口货品奇缺,往往有价无市,竟也无数人抢购,尤其那等货源难寻的物品,甚至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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