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人没有三朋四友,亲故旧交?
一时京中很快暗潮汹涌起来。
且说那门客得了张异吩咐,也不耽搁,甚至不等次日,当晚便去寻了付滘。
他倒没有骗人,同那付滘果真是为旧交,只是这些年来,一人四处游历,一人投在朝廷重臣门下,离得甚远,又兼战事频发,通信不便,是以外头少有人知罢了。
两人相交多年,也不用递什么拜帖,此人路上随意买点果子糕点,又寻了自家才得的一方砚台就上了门。
只是这一回才到那院落门口,便见外头树旁栓了几匹马,又有一小儿蹲在后头看着,一面揪地上草,一面去偷偷摸那马尾。
此人唬了一跳,忙叫道:“淘儿,你做什么!”
却原来是付滘幼子。
那小儿笑嘻嘻站起来叫了声伯伯,又道:“我看这马甚是威风,想拔两根毛来玩。”
“混闹什么,小心他踢伤了你去!”
说着那门客便把这小儿半抱半撵,携进屋去。
他才穿过几步路宽的天井,便听得堂屋里头付滘声音,只做推辞道:“毕竟不比从前,小儿年幼,老娘又年迈,往日心气不平,总以为自己怀才,而今方知父母在,不远游意思……”
然而那语气犹犹豫豫,似拒还迎。
付滘话音才落,便有一人朗声回道:“你只管来便是!毕竟西北地大,你也不是没待过,难道还缺你这几口人住的地方不成?又不着急你甚时到,也不要你自家走,我予你寻个镖局,保一趟人镖,去的又不是其余地方,乃是京兆府,而今也无狄贼作乱,只当游历,拿大马车载着,一路走,一路游——我看你娘身体健朗,你若拿她说话,不如先去问她意思。”
又道:“你若不放心镖局,且过一阵子,总有人回去,到时候捎带你一程,怎样?”
那门客抱着孩子,品读这话中意思,一时站定,屏住呼吸,也不敢再上前。
那付滘便道:“长子也有了岁数,本想着给他拜访名师,将来也好图个功名。”
“怎的恁啰嗦,你才几岁,怎的不推老,便推小——以你年纪见识,自家弄个出身,岂不比逼你儿子来得便宜?小儿好好的,逼他做甚?难道在京兆府便不能访名师,得功名了?以你才学家风,还怕教不出个儿子?”
说话人明贬实褒,其中拳拳相邀之意,便是站在门外抱着好友幼子的那门客,都不由得心动起来,因猜到对面人后头身份,简直恨不得代为答应。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