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杨撤围桂林,大军北进,攻占兴安城,筹物措资,盆钵皆溢。
杨秀清道:“妖军随后,尾大不掉,后患无穷。全州城,墙高皮厚,实无攻打之必要。吾意,兵分水陆两路,绕过全州府,直入长沙城;近日暴雨接连,湘水暴涨,三日可达。”
太平军兵临城下,全州知州曹燮培胆小气怯,不敢出战,谓全州营参将杨映河、宝庆协都司武昌显道:“贼不开炮,绝不招惹,得过且过。”
两厢心有灵犀,一度相安无事。太平军一路乘船,顺江而下,前锋已至蓑衣渡。陆路各军,亦无害过境,万军丛中,一八抬大轿,摇摇摆摆。
全州城头,一清军炮手,从未见如此摇晃之黄轿,一时心痒,点燃炮捻,炮声响处,后军主将冯云山跌落轿外,肠摊一地,昏死过去。
洪秀全怒火中烧,倾兵围城,誓为南王报仇雪恨。
祸因一炮起,曹燮培哭笑不得,急急释囚募妇,协助守御。燮培指挥兵勇,炮轰枪击,刀砍矛戳,石砸箭射,滚油浇灌,无所不用其极,竭力死抗十日。太平军死伤无数,杨秀清恼羞成怒,扬言:“此城必破,城破血洗。”
赛尚阿饬令向荣救援,桂林官民跪泣留向。赛无奈,另遣湖南提督余万清、川北镇总兵刘长清、绥靖镇总兵和春、候选知府江忠源驰援。
太平军愈攻愈猛,曹燮培渐渐不支,三次血书求援余万清、刘长清、和春。余、刘、和恐殃及自身,陈兵城外,作壁上观,死不相救。
曹燮培自知必死,四遗血书:计尽力竭,惟有一死,上以报君恩,下以赴民难。
1852年6月3日,太平军掘地六尺,聚十六担货药炸坍墙垣,全州城破,杨秀清纵兵焚城、屠城。全城百姓,无论官民兵勇,一概不留。大杀三日,方才封刀。全州城积尸塞途,三日不尽;第四日,有兵伫立残垣,高呼:“百姓可出。”
偌大之全州城,未有一人回应。
江忠源本欲孤军突进,但终究忍了。谓和春道:“吾辈畏敌如鼠,见死不救,妄为男儿!古人交战,尚不斩来使,不伤无辜。发逆屠城,妇孺不留,必遭天谴!近日,湘水暴涨,顺流直下,三日可达长沙。长沙城垣正修,工不及半,城中空虚无备。若无曹公血战十日,长沙早失;长沙失,贼如鱼人汪洋,一发不可收,你我亦无面目于此畅议。蓑衣渡东北三里之水塘湾,滩多水浅,舟船难通,吾伐木作堰,断其北窜零陵之水路;西岸狮子岭,地高势险,密林深深,吾先军桥头,堵其西窜新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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