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融穿着黑金柳叶扎甲,兽口肩吞,虎头兜鍪,九尺来高的健硕身材,膀大腰圆,很标准的武将形象。
他端坐在一张厚实阔椅上,背后立起天水府的骁卫大旗,周遭官兵持白蜡木杆的红缨长枪,个个脊背挺直,眼神锐利,让那些凑热闹的乡民不敢靠近。
“官威十足啊!”
酒楼里的何敬丰靠着窗,啧啧道:
“陶融跟我大兄一辈,而今都做到领一营的校尉了,也难怪十三行稍微有些出息的子弟,无不心心念念想着攀附府城门路。”
羊伯双手插袖,弯腰道:
“天下拢共十四府,灵机聚拢化为洞天福地,武夫也好,修道也罢,皆有大裨益。早几年前,甚至还有一种说法,就算做一条野狗,也得托生在府城。”
何敬丰轻叹:
“天水六郡,义海郡已经是第一等了,仍然比不上府城繁华的百分之一。只盼望大兄能够顺利通过道院考试,成功受箓,由生员升为道童,到时候,前往府城求学,亦有个够用的出身。”
龙庭治下,大族子弟的晋升之路无非两条。
习武者,就去参与折冲府兵的选拔训练。
这种必须家境富裕,因为除去弓、矢、横刀、毡帽食物之外,还要备马,一伙十人,需配六马,被称作“六驮”,用于运送辎重,以及冲阵杀敌。
仅养马的耗费,便不是六户下等所能承受。
像十三行子弟投军,往往自备六驮、八驮,乃至于十驮,再把自家的奴仆充作私兵,更方便积攒军功,获得晋升。
否则,势单力孤置身边镇,战场上刀箭无眼,瞬息万变,莫说出人头地,保住小命都难。
八柱国豪阀嫡系更阔气,为了捞取功劳,甚至还会带上大批亲随,配置好马好弓好刀,专门保护自己,抵挡明枪暗箭。
至于修道,更简单,入道院考取生员,再授童子箓,从道童步步高升,做到独领府郡城池的道吏、道官,已是光耀门楣。
“七少爷,老奴瞧着陶融气势汹汹,恐怕来者不善。”
羊伯提醒道。
“他吃了熊心豹子胆?宁海禅可在黑河县!没见我最近都不敢登白哥的家门么,就想着万一撞见那尊凶人,吓得两腿发软,当场便给跪下。”
何敬丰眉头微皱,他记得陶融还不是米行陶家的长房出身,一個骁卫校尉,妄图抖搂威风,未免有些寿星公上吊,嫌命长了。
“下乡收税这种小事,何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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