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总觉得这世上攀比二字,总是要气死几个人的。
黄从郡因世家高门争抢,单是黄从郡首府北城,必然是寸土寸金,寻常百姓怕是分文不花,也得攒上个三五百载,才算能置办一处讲究的屋舍,更不要说但凡有那份银钱身在北城落户安舍的,仅请能工巧匠所耗的银钱,足够令寻常人咋舌。这天底下有人穷尽终生,还需敛财的高明本事,弄权的真章,勤勤恳恳如履薄冰,不过就是在上齐一地内的黄从郡落下户来,至于兴修楼台院落,则是更难的事,可偏偏有人什么都不必做,已能在垂髫时节,楼宇亭台富贵堂皇,压过几乎整座黄从郡世家高门。
但在李福顺看来,这位衣着谈吐都极好的姑娘,好像并不存有几分大户人家,动辄趾高气扬的弊病,娇憨烂漫则更多些,似乎是那位二品大员耗费面子银子请来的先生,压根没打算将这小姑娘教成位与上齐文坛中人气味相投的大家闺秀。
“我来问你,你府上先生,难道成天就教你逗狸猫?”
到底是耳濡目染,哪怕是方才有片刻相当古怪的局促慌乱,李福顺回神依旧是奇快,成心打算逗逗这位五官娇俏的姑娘,果然后者没好气答道,“先生命我在此接济狸猫,自然是乐于使我向善,何况狸奴体柔,最是得我喜欢,怎就不能逗逗,终日窝在府内学那些劳什子文章,反倒无趣。”
早在方才,李福顺沿路而来时,就曾瞧过三五成群的几位闺秀小姐,衣着同样是极金贵,只是时常要朝此处指指点点,甚至在道童动用修为偷听谈话时节,就晓得此处府邸有位姑娘,遭人在背后议论,不过毕竟是眼前这姑娘家世显赫,其父位高权重,因此言语倒是略有斟酌,但仍旧能听出些酸味来。
说这姑娘生来不通与人交际,纵使是家世显赫至此,身在黄从郡竟连半个好友都无,既不通妆面如何打理,亦不晓得绫罗裙要如何束于腰间,最显婀娜,活脱脱是位痴傻儿,只晓得成天同些野狸猫厮混,全然不曾有高门人家气度仪态,所幸是命不错,生于当朝二品显官之家,不然怕是出阁年纪,都寻觅不着人家。
何况在一群眉眼五官已然舒展开来,年岁不甚浅的女子看来,这位抱狸猫的姑娘,模样生得实在太过寻常。
“说来也是,固然是局气了些,不过既愿行好事,就实属不易。”李福顺舒展腰腹,相当慵懒抻个懒腰,随意坐到巷内毛毯上,并不在意这群狸奴已至掉毛的好光景,学着小姑娘动作,抱起一只皮毛仅有黑白两色的狸猫,轻快揉搓两下,双手暖意渐生,也是一时泛起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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