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玺资质驽钝,爬不上这架登天梯,也乘不上这股扶摇风。”
顾玺双膝跪地,埋头恳求道:“我这次回乡省亲,就是想当面告诉大伯您,我无法胜任成都县县令一职,请您在家族内另谋子弟,接替我的位置。”
“你说什么?”顾知微脚步一顿,愕然回身,一脸不可思议的盯着顾玺,“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顾玺咬牙抿嘴,一言不发,只是以头抢地,额头砸的砰砰直响。
“为了帮你拿到成都县县令的位置,我耗尽了积攒一生,连自己被迫致仕之时都舍不得用的香火情,现在你告诉我,就因为怕死,所以i你想放弃?!”
顾知微须发皆张,怒不可遏,竟抬脚踹在顾玺的肩头,将他踹翻在地。
“想活?简单,我可以帮你。”
等到下一个前来祭拜的子弟跪地叩头之时,自己再以投影的方式出现,递给对方一个满意的笑容和欣慰的眼神。
顾知微低头死死盯着瘫软在地上的顾玺,良久之后愤然转身。
曾几何时,作为一名旁系子弟,顾玺的愿望便是有朝一日能够离开这座看似华贵,实则逼仄的三层阀楼,去建功立业,一展抱负。等到再回家之日,顾阀能为自己开中门,让自己进祠堂。
李钧淡淡道:“如果你用一座三等门阀都不能给自己换到一条生路,那.”
原来自己从头到尾都只是家族手中的一件工具罢了。
现在家族需要自己把命奉献出来,去换取一个能够继续在金陵城生存的机会。
能言善道、能屈能伸。
顾玺越发进入状态,表情诚恳道:“现在终于有机会了,您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尽管安排。”
所以在得到朝廷的任命之后,自己一度意气风发,认为所有的付出终于得到了回报。
前有狼后有虎,横竖都有丢命的风险,倒是让顾玺放下了心中的畏惧和脸上的伪装,坦然道:“如果您可以再帮我从成都县的位置上离开,我一定把这件事办漂亮。”
这是要上门杀人啊!
这顾玺倒是一个十分标准的儒序。
作为曾经在成都县有过来往的‘老熟人’,顾玺一直都在关注李钧的消息。
驾驶位上的人回过头来,一张熟悉无比的面容撞进顾玺的视线。
砰!
顾玺突然重重一拳擂在前排的椅背上,眼神中的茫然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是如有实质般的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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