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沉沉、孱弱无能、不堪挽救……
张玉伯、赵舒翰等人,就比宋石宪、罗文虎他们渡海东来早半个月。
这半个月的时间,只能使他们先在济州城安顿下来,还没有时间去福江、松浦。张玉伯作为按察使,实权很少,但级别与济州都督同等,有专门官邸。
赵舒翰、藩季良、陈臾等人皆携妻小,住宿都督府给派遣将官住宿的驿舍,实际也是独栋相挨的砖楼,只是等级不如都督及按察使官邸显得那么森严罢了。
生活倒没有不适,济州虽小,但在卫生、交通等各方面,比江宁城规范得多、整洁得多;与济州城相比,还没有从战事里完全恢复过来的江宁城,倒更像是个穷乡僻壤。
张玉伯、赵舒翰、藩季良、陈臾他们一路哭哭啼啼、寻死觅活给赶来济州的家小,也很快就适应了济州生活。陈恩泽、周广东暂时不在济州,马一功、周贵堂等济州军政商核心人物,能明白林缚的心思,不但不会刁难张玉伯他们,还是尽量让他们融入济州军政体系里来。
这半个月的时间流光抹影一般晃过,张玉伯、赵舒翰还没有从最初的冲击中回过神来,宋石宪、罗文虎随陈恩泽来到济州,则带来两个惊人的消息:其一是林缚决意派兵参与高丽国内战,开辟对燕胡的第二战;其二就是宋石宪领队来济州观察日蚀,根本目的就是实测日蚀时差,推翻“天圆地方”之旧说,确立日心新说。
第二个消息,尤其的惊人。
虽然后期为政见不同而分道扬镳,但林缚兴杂学,赵舒翰长年累月在江宁草堂著书讲授杂学匠术,是立了大功劳的;赵舒翰也绝对是能与宋石宪、姜岳、葛司虞比肩的大宗师级人物。
赵舒翰早年在整理历法资料时,就注意到同次日蚀在不同地方记录有时差的问题,但“天圆地方”的圣人之说太深根蒂固,叫赵舒翰不敢细想下来。
实际上,早年测星术也是因为与“天圆地方”的圣人之说相违,才给为圣人立言的儒学正统斥为异端邪说而遭禁止。只是测星术在航海上,比罗盘还有着更广泛的用途,故而在海民之间偷偷的传下来——
淮东能纵横东海之上,还得益于测星术的推广。要没有这个后世给称为等纬航法的技术手段,淮东就没有办法实行崇州与济州岛之间的直航。
赵舒翰毕竟跟传统的腐儒有着天壤之别,淮东测星术的完善,还有他的功劳在内,对“日蚀时差”现象会推演出“日心说”,差不多在宴席之间与宋石宪简单的交流之间,就彻底点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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