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鹿岭村打谷场里,冲天的篝火熊熊燃烧起来,火光映红了一张张饱经沧桑的面庞。
乡亲们有的扛柴草,有的抬水缸,有的架铁锅,一个个眉开目笑的注视着谷场西头磨刀霍霍向山羊的黑伯,有的嘴角还很不争气地留下哈喇子,惹得旁人笑话起来。
黑伯袖管卷的老高,吆喝着几个壮小伙子用绳子拴住羊的四肢,他自己手持刀刃,左手把羊嘴向后掰,右手挥刀刺透羊颈。放血、割皮、掏内脏,一气呵成。
五口大黑锅的水咕咚咕咚冒起热泡,黑伯让后生们把早已剁成三尖大块的羊肉扔进滚烫的开水里氽透以后,重新捞出又放到冷水锅里,又把一包包的花椒、食盐、姜片以及酱油倒进大锅,再把羊肉锅架到猛火上熬。大伙儿忙的额头冒汗,却没有一个人耍滑。
“老黑伯以前是并州人,这是他们家乡煮羊肉的办法。”里正水千清微笑着向秦昭介绍,“水开以后还要用温水炖,出锅以后肉更香、更烂、更有嚼头。”
秦昭哈哈一笑,看着打谷场中央,黑矛以一敌三,正跟几个同辈年轻人切磋拳脚。女人和孩子则围着篝火说笑,不时还有几个年轻村女把火辣辣的目光投向秦昭,水袖儿在旁边气鼓鼓的瘪着小嘴,惹得水伯哈哈大笑。
秦昭娘在家里收拾着碗筷,有些惋惜地说道:“哎,可惜几十头山羊,要是等以后下了崽……”
秦老爹眉头一皱:“婆子莫说晦气话,秦家遗训:我族儿郎,绝不可为财货所迷!咱家昭儿早晚是个做大事的人,这点羊羔子算个啥,真是妇人之见!”
秦昭娘哪里懂这么多道理,不过儿子和丈夫做的事情,她从来都是支持的,嘴上抱怨着,还是用布包裹好陶碗木筷赶往打谷场。
篝火旁,秦昭和袖儿正听着水伯阔谈燕酒、赵酒的区别:
“我们辽东郡地处塞北苦寒之所,所产燕酒凛冽、萧瑟,入口辛辣无比,比不得人家赵酒干爽啊!”水伯端起一陶碗燕酒递给秦昭:“这是大伯家珍藏的燕酒,敢不敢尝尝?”
塞北自古民风剽悍,燕人尚武成风,惟酒事务。敢打敢拼、敢大口喝酒的铁血汉子,才能赢得尊重。
秦昭接过陶碗,望了眼晶莹透亮的碗底,豪气大盛,扬脖一饮而尽。顿时,一股冲天的血气在身体里来回蹿腾,恨不能马上打一架发泄出来。
“好!好燕酒!烈得够劲儿,大丈夫当痛饮三百杯!”秦昭爽声大笑。
水千青抚着三缕胡须,欣慰地点点头。
“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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