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楚材和随员们俱都朝向小船方向,露出矜持而礼貌的笑容。
“贾似道的事情,你莫要再提。但天津府这里的商贾们,大概都急着知道朝廷对南边战事的判断,我方才说的那些,你不妨放出风声,嗯,就说周国公有意从中都出兵,藉以威胁开封叛逆,平息乱局,但条件还得谈,这事情急不得。”
随员犹豫了一下。
“怎么了?”
“商贾们做事情不知轻重,我若开口,一两天里大半个中都路都知道了,会不会传的太快了些?商贾们必然乘机囤积居奇,说不定市场上要闹出事来。”
“囤积居奇是另一回事。但周国公的意思,正要他们早点知道。早知道,早放心。”
“……是。”
因为夏季容易水势泛滥的缘故,整个天津府,由好几座位于干燥高地的小城簇拥而成,并没有规划完整的城墙。有两座小城甚至专门为货物转运和商贾往来而建,压根就没有城墙,所以出入过于便捷,殊少威严。
在天津府的范围内,一直就有人赚着定海军的钱,却私下与开封那边藕断丝连,某些有心人为此,甚至安排了秘密渠道,用快马接力传信。
天津府尹张林好几次行文都元帅府,请录事司和左右司协助,铲除这些吃里扒外的货色。可录事司和左右司又都忙得很,徐瑨和李云两个郎中,这半年里绝少出现在中都。
张林只能靠着天津府的衙役办事,短时间里很难扫清。所以,随员可以确定,自家只要一张口,三天里,莫说中都路,连河北西路的完颜合达都会知道这个消息。最多五天,开封府那边也会听到风声。
如此一来,待到我方施展的时候,会不会开封朝廷那边早有准备?
随员依然有些犹豫,但耶律楚材既然吩咐了,就得不折不扣地办到。他心里暗中盘算着,晚上先召集自家熟悉的几个商贾……
唉,罢了罢了。商贾们的嘴,赛过骗人的鬼。纵然自家只和三五个人说道,当晚上整个天津府就全晓得了,根本拦不住的!
与此同时。
刚被耶律楚材提起的李云,这会儿正满头大汗地跪伏在临安丞相府的偏厅,不敢抬头觑看。
“也就是说,那位周国公明明就在海州,听闻消息以后却从山东往中都赶,他和宣缯恰好错过了?”
“是。”
“哼哼。”堂上有人冷笑:“恐怕不是恰好,而是特意为之。宣缯到了中都以后,他们还会把各种礼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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