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饭,又砸得是谁的碗?」
「你急什么?损失的船只里,就有你宣缯的是吧!是不是在围头被劫的那艘运香料的?你这是广营产业与民争利!你这么说话,当我不敢弹劾你吗?」
两人的嗓音都提高了,忽然又都叹气。
都是读圣贤书的人,何至于此?张口闭口都是好处,都是钱,不要脸的吗?
归根到底,大宋立国两百年,每年的收益大致是恒定的,在大宋这池塘里嬉戏的士大夫,数量也大致是恒定的。
既然这两项恒定,士大夫们彼此争竟一般也能勉强维持体面。除了极少时候,比如史相上台前的暗杀和政变,池塘里的鱼儿总得优雅游动,讲究游鱼之乐。
可是,随着海贸骤然兴盛,多达数百万贯的经济利益涌现,而事关海上的政治利益也在渐渐明朗。随之而来的,则是许多本该稳定不移的东西,变得越来越不稳定。
因为深潭静水里优哉游哉的鱼儿们全都被惊动了,所有的鱼儿都两眼放光,都开始拼命扑腾,拼命争夺。因为你不争,别的鱼儿会争;别的鱼儿吃多了,你就少了;别的鱼儿都吃了,你就没了!
况且前有人诗曰,天上浮云似白衣
,斯须改变如苍狗,谁晓得这一大团的鱼饵能吃多久?万一慢了一拍,以后就永远吃不着,那不是更叫人难受?
这怎么能忍?
于是各显神通,动作越来越大,吃相越来越难看;于是明里暗里的手段一起来;于是旧有的规矩接连被打破,甚至就连围绕在史相身边的、整个大宋朝里利益最丰厚的一群人里,也会出现不择手段之人。
站在胡榘的角度来看,史相自己吃肉,身边人啃骨头,那是理所应当。但我胡仲方原来也能轮到啃骨头,怎么就成了喝汤的?包括宣缯在内,你们几位敢说,没有有意无意地阻止我吃到该我的那一口?
你们全都不厚道,有什么脸来说我?
两人虎着脸,默然对坐了一会儿。
胡榘终究心虚,对自家前途的恐惧,对史相的敬畏,使他对利益的渴望渐渐消褪。
他长叹一声道:「我这两年,往海上埋了许多暗线、暗桩。虽说被那史天倪狠杀了一通,剩下的还是不少。运用好了,能纠合上千名亡命之徒,史相一定用得着。另外,此前那几次劫掠,我得了二三十万贯的好处。这些好处,我分一半给你,剩下的一半献给史相,怎么样?」
宣缯沉吟片刻,低声道:「仲方,这件事情闹得不小。你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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