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耳朵不灵,不怕祸害。俺可受不了那东西鬼叫,听了脑袋便疼得很。你若住得无聊,养鸡养猪都可随你,就是不能养那鬼东西,否则俺定将它逮了下锅。”
荆石未想骨儿碗身强体壮,飞檐走壁不在话下,竟还忍不得一声猫叫,只得笑笑道:“我不打算养畜。”
骨儿碗犹不放心,还与他叨念不休,道那猫长得如何丑陋可怖。若不知其指而光听其述,倒不像在说野猫,更似是讲那洪水猛禽,听得荆石亦感诧异。不过他知民间有崇猫畏猫之俗,常言猫犬畜类知觉敏锐,其目可通阴阳。此虽系民间讹传,但空穴来风,其必有因,而僬侥人体质奇特,能察常人所不觉,倒也在情理当中。
两人边走边说,一路出了东泉地界,又往山头行去。哈牟娑落岛虽算不得地域广袤,却也非一日能够走遍,但因岛上腹中至北面多为山地,故而三处聚落皆坐于岛南平地之上,牧场、水源亦在南段山峰,中间往来不需踏遍岛,一日光阴赶得紧些,倒也堪堪足用。
僬侥国虽是孤悬幽海,名上仍为天子属邦,亦尊豳国法令。半冥城中设有专人传授鸟字玄音,推广陆中教化。但凡祭祀之属,自幼传授诸学,皆能说陆中言语,先前那大祭司遣人翻译,亦是礼数所限,并非当真听不懂公子虞说话。但群岛之地情形又有不同,岛上僬民终生皆囿寸地,不知岛外乾坤,真如懵懂赤子一般,更无求学向理之心。纵有三吏兼职教化,奈何岛民无意学仿,也是无可奈何。而其土语发乎天然,几乎生来便会,学来不费力,久而久之,自然以用土语的为多。
荆石先与废舟相谈,又亲访村落,为时虽短,却已粗知情形。思量自己在此地任职期年,若欲有所施为,这土语实是不可不学。一出东泉村,便与骨儿碗复提此事。骨儿碗虽不信他能学,但能为人师,十分兴奋,当即指手画脚,叽叽怪叫,恨不能将自己腹里的本事尽数展现一番。
他是一时兴起,纯凭心想而为,一时欲教荆石念会岛上地名人名,转念又觉如此学来无趣,便想教他如何喝架骂人,如此折腾半天,也未说出点门道来。荆石听他这阵高高低低地乱叫,亦知此人绝非良师,当即截了对方话头,照着自己心中所想一一发问,方才稍为理清。
原来这僬侥国土语和陆中官话不同,音韵变化极少,语意区分判于声调高低,亦无逐个文字相对。玄乐正音不过四声主调,已是极为难学,而僬侥国语单音少则六调,多则十五调,常人除非是耳力极聪,且又精通乐道曲艺一类,实难辨得区别。
荆石原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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