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一切潜在历史的边界内,我允许你去找那条出路,为了那个在过去把你从死路里救出来的人。”
假如这不是一段十足的疯话,詹妮娅心想,那恐怕就只是在故意搞乱她的脑子。在附身过医学生之后,现在这个东西搞不好想拿她当容器。她别无他法,只能使劲地回想那些和电影里是怎么处理这类状况的:不能自报姓名、不能提出和接受邀请、不能进行眼神交流……尽是些没用的主意。这人可都已经住到她家里来了呀!
“你想要什么?”最后她只好直截了当地问,“你能离开这具身体,放它的主人自由吗?”
“不建议你有这种愿望。”
“我就是这么想的。”詹妮娅有点挑衅地问,“那又怎么样?”
“那么你哥哥会生不如死。”
詹妮娅变了脸色。她首先认为这是一个威胁,而对方无疑也做得到。可这是为了什么呢?仅仅为了占据一个凡人的身体?她老哥这位朋友的身躯有什么特别的?
“别想得那么坏,”外客说,“我要求的不过是尘世中最普通的一个席位。”
“通过抢夺别人的?”
“你认为生命是怎么一回事呢?”对方轻声问,“当你吃下每一块肉,每一片菜,当你把马蜂窝与白蚁清除出自己的房子时,你以为自己不曾占据他人的位置吗?”
詹妮娅哑口无言。她不是不能争辩。关于不同的生命形式,不同的生态位置,人类这一物种在这颗星球上具有的特殊地位与超然智性,还有基于同类与异类之间的道德标准差异——即便是在她这个看重动物保护的故乡,杀死一只狗所遭到的惩罚也绝不能同杀死一个人相比——这些全部都是老生常谈了,在每次大选以前都能看见人们翻来覆去地吵个没完。可是在詹妮娅能把这些陈腔滥调摆出来以前,她已经意识到自己会遭到什么样的回应。如果她要用同类相残、损人利己的道德标准去质疑对方,她就不得不先解决一个更基础的问题。
“你是谁?”她问。接着她又改口,“你是什么?”
外客把双手合在胸前,头颅偏向一边,然后稍稍躬身,行了一个詹妮娅全然陌生的礼。
“在你们述说的故事里,”他这般自我介绍,“我乃否定一切者。我乃格拉鲁斯人与塞勒姆人。我乃踞坐山巅的布罗肯人。”
有一滴细雨落在詹妮娅额上,又顺着眉骨流进眼睛。在朦胧水汽里,丘顶那幽暗的形象如烟雾般急速地升高和膨胀,化为一团若隐若现的幻影。詹妮娅不得不使劲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