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可供辨识的生活杂物,只有各式仪表、锁挂在墙上的铁箱、操作台与黑漆漆的电子屏。房间中央立着两人高的球形容器,底部和地板浑然一体,顶部有一块椭圆盖子横向打开了,好似一颗被啄破的鸡蛋,或是一个华盖垂塌的王座。
这一幕颇有几分超现实感,不过他对眼前所见也不是很惊讶。即便他算不上七窍玲珑,好歹也长着耳朵,刚才那位演讲家和周雨谈话时确实提到了“休养舱”。他正暗暗寻思这东西的用处,周雨已经拿着两瓶饮用水和几包苏打饼干过来了。这寒酸的待客之道加上桌前一根火残泪尽的蛋糕蜡烛,罗彬瀚顿觉他们并不是在一处秘密基地的董事长办公室里商谈机要,而是两个流浪汉不知在哪处黑天野地捡垃圾吃。这氛围真是活灵活现,连蔡绩都不想进来跟他们坐一处,独自缩在外头长吁短叹。
“你在那儿鬼叫个什么?”罗彬瀚边拧瓶盖边说,“饼干吃不吃?”
蔡绩倚坐在会议室与小狭间的门框上,眼神古怪地瞄着他们,罗彬瀚也懒得琢磨这个闷葫芦的思想活动。他把药片全丢给周雨,让懂行的决定该吃多少,自己则叼着饼干去里头的休养舱室逛了一圈。说实话没瞧出什么名堂,他又不是搞医疗设备的。于是他又走了回来,周雨正专心分配药片,他就向蔡绩问道:“你为什么今天才来?”
“什么?”
“你昨天下午就走了,到今天中午才来这里?我以为你昨晚就该赶着找你老板告我的状了。”
“我昨晚想先去岛上——”
蔡绩目光闪烁地顿住话头。他看看周雨,见后者还在低头配药片,一时举棋不定。罗彬瀚要笑不笑地望着他。
“怎么了?”他满不在乎地问蔡绩,“是哪一点想瞒住我?你昨晚又去那座岛上确认周温行的死活了?还是你管你们周董叫老板?”
蔡绩张开嘴想辩解,罗彬瀚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我长着眼睛。”他说,“一只眼睛也够用了,耳朵也没聋。刚才那些人怎么对待你,还有你在这儿是个什么表现——你觉得我还看不明白?你根本就不是被谁派来照顾他的,你就是在听他的话办事。”
他坐回周雨旁边的沙发上。周雨先给了他两三片不同的药,然后又不知从哪儿掏出来几个小塑封袋,把剩下的药片分门别类装了递给他,告诉他哪种该吃几遍。
“这些都是止痛药?”罗彬瀚说,“能混着吃?”
“只有一种是止痛的,其他是帮助愈合的。你还是不要吃太多镇痛类药物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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