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馥郁的兰香之中,还夹杂有提神醒脑的四月桂花香。
时一位红裳佳人提着一小袋桂花茶,悄然登上马车,在欧阳戎身边贴靠坐下。
车厢中央有一尊白鹤仰脖状的小香炉。
这是小师妹从王府搬来,放置车厢内的,给每一次饮酒归来的欧阳戎熏香醒神。
上车后,谢令姜放下桂花茶,紧掩车窗。
她霜白素手抓起小火钳,添上两枚无烟漆炭。
青烟状的香雾袅袅升起,弥漫车厢。
谢令姜转头,一双星眸定定的看了看愁眉不解的欧阳戎,瞄了眼他手中的桂州急文。
欧阳戎忽而感觉颈脖皮肤被“冰”了一下,旋即略痒,他低头一看,身旁星眸凝视的佳人正在抬手,为他悉心整理衣领。
随后,欧阳戎又感到一只柔弱无骨的滑腻玉手悄悄钻入他手心,紧紧握住他半只手掌。
“大师兄,情况如何,叫我来有何吩咐,应该,应该不会出大事吧?
“桂州的事我听说了,现在城里都在传,各种传闻都有,有说桂州长史蓝长浩倒行逆施的,也有说是戍边将士不满陛下造天枢佛像,久滋生怨……”
谢令姜贝齿咬下唇,脸色担忧。
欧阳戎反握她柔荑,默默感受传递温暖的凝脂肌肤,他摇摇头:
“我非此事的主官与责任人,知道的并不比浔阳士民早上多少,柳州戍兵哗变的消息瞒不住的,眼下从岭南道西陲一路传来江州,也不知滞迟了多久。
“咱们现在听到的消息,都是小半个月前的了。
“也不知这一千五百戍卒乱兵现在到了何处,有没有被沿途州县拦下,还是说,被吓破胆的地方官员高高挂起,一路放行,正驰来洪州、江州……”
欧阳戎揉了揉眉头,手掌默默紧攥公文:
“第一手消息,肯定是十万火急的传到各州军事长官手里,可江州军务全部把持在王冷然手里,折冲府几乎都是他的人。
“说不定,柳州哗变的消息早两日已经传到他们手里,却一直压着,瞒了我与江州大堂两日。”
“呵,一千五百戍卒中有三百江州折冲府将士,王冷然作为江州军务长官,一份失察之责跑不掉的。
“仅次于桂州长史蓝长浩,和洪州都督朱凌虚。”
冷静分析至此,谢令姜冷笑,唇角露出一抹讥讽弧度:
“关键是受牵连的程度,说不定王大刺史现在正与折冲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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