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汤两位掌柜的也好,陈二管事的也罢,乃至码头左近一群自京城来的商贾,抑或是早已去往上下游的那许多人,都只是今次匆忙出城的极小一撮组成而已。
不仅南边近处,乃至西面、东面,都有人急忙赶赴,诸人为了争抢货源、船只、车驾骡马并人力,各个绞尽脑汁,而诸人所到之处,自然又有更多商贾、行当为此奔走努力。
一时之间,以京城为中心,除却北面同西北方向因是狄人恰才退走,众人实在不敢拿命去赌,其余地方无不闻风而动,几乎发动一切能发动能力,去赚比平日里高上或些许,或极多的银钱。
而众人既然到了地方,都是生意场上混迹久的,虽各自隐瞒,暂且不晓得旁人具体情况,可如此当口,城中情形实在是有眼睛的都看得明白——只要有那货源同路径,不管运什么进京,都是供不应求的,又怎会不多买多送?
数日后,随着一艘艘货船,一辆辆骡马车,一队队挑担推车苦力往京城归总而行,几乎是倒逼着当地漕运、货运道路逐渐通畅起来,哪怕不能十分通畅,至少多少都或重新恢复,或再度开辟出一条通行道路来。
与此同时,同样在外奔波多日,几乎未曾停歇一刻的墨香也终于回到宫中。
她这几日饮食不定,忙起来时候甚至连水都喝不上一口,觉更是睡得极少,嘴巴里便有了些上火的口气,人更是疲惫,但向赵明枝汇报时,却是很有几分激动模样,将自己这几日行事简单叙述之后,又颇为忐忑地道:“到得今日酉时,殿下当日列出所有明细已是尽数完成,只是这几日中价格飞涨,当初所给银钱就不怎的够用,不过城中外出商户增多之后,甚至不用三四成订钱,只给一二成,也有商户愿意签契,不知会不会误事?”
赵明枝倒也不觉意外,翻看着手中墨香呈上来的汇总账册,问了几个问题,得了答复之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应道:“今次你做得很好,时间这样紧张,却是一点功夫没耽搁,辛苦了。”
墨香一时眉开眼笑,脸上疲惫之色尽去,忙道:“我不过按着殿下分派做事,跑个腿打个杂罢了,哪里辛苦?若说辛苦,殿下才辛苦!”
她这一番话当真是发自肺腑,原还想再表表忠心,只是再一张口,就赵明枝正低头看那账册,眼睛里头全是细密血丝,眼底乌青色更是难掩。
墨香同寻常宫人不同,虽这话说得有些僭越,心中其实把赵明枝当做亲人姊妹看待,此时端的难过,又自知不能帮忙,眼看漏刻马上就要子时,忙道:“都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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